“幼稚。”萧月白低声暗骂，只是想到若是和颂知道自己没有乖乖喝药，总是喝几口就让秀儿倒掉，会不会又被打手心？
丢脸死了。
萧月白的脸倏地烧了起来，憋了一口气缩进水里缓慢吐出一串气泡，不敢接茬，心想和大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，小时候可是总被自己欺负的呀。
屋里暖得很，秀儿怕萧月白洗澡又感冒了，特意在烤火的炉子里多加了些炭，把浴桶里的水气都烤了出来，空气都变得湿漉漉的。
那只点着幽兰香的香薰炉子就搁在和颂的鼻尖，他无聊地翻动着香灰，吸了一鼻子黏腻湿热的香气，觉得像煮开的桂花陈酿，潮湿的空气变得燥热又香甜，仿佛伸了舌头，舌尖都能凭空尝出一丝甜味来。
“你……还在吗？”萧月白过了一会儿将头探出水面，透过屏风看出去，被上面画的仕女图挡住什么也看不到，许久没听见动静，还以为和颂又一声不吭地走了。
和颂有些闷热，解了披风随手丢一旁，又松了松腰带，领子大开，不耐烦道：“你还要洗多久，前两日我不是才帮你洗过了吗？又没多脏。限你半柱香之内穿好衣服出来。”
！！！
前两日我不是才帮你洗过了吗，又没多脏……
萧月白脑子里又是轰地一下，什么时候？秀儿怎么没跟他说过？？
他突然觉得秀儿说的那些有几分可信，或许，和颂真趁他昏迷的时候嘴贴嘴给他喂过药也不一定。
又过了一炷香，和颂实在坐不住了，这屋里也太闷了，还香喷喷的，不就洗个澡吗，整得跟新入宫的妃子准备第一次去侍寝似的。和颂起了身，想去院外溜达溜达，道：“你慢慢洗吧，我先出去了。”
“别！”
萧月白急切地叫住他，回京这么久，两人虽是住在同一个宅子里，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。和颂身居高位想来也不清闲，即使想见也难遇到机会，听到和颂要走，本想立刻冲出去，却只能继续泡在水里，有些尴尬道：“我的衣服忘拿进来了……”
他本想穿脏衣服出来的，可他在床上躺了几日，又发了些汗，怕脏衣服有味儿。要是没人在，自己大可光着出来缩进被窝里再穿衣服，即便有人在，叫他帮忙递一下又如何，小时候他们可是在一个池子里泡过澡的。
“是桌上这些吗？”和颂看见吃饭的圆桌上叠了些干净的衣物。
“对，就是那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