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爬起来要追,却被侍卫拦下,冲不过去。她满心焦急地在原地打了个几个转,忽然冲到胡氏跟前,揪住她就打:“都怨你,非说德兴伤势不重,不然我们哪会得罪宁惠夫人!”

    胡氏整个人都是懵的,这不是胡德兴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么,怎么忽然就伤势沉重了?

    还没等她醒过神来,脸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,疼得她直喊哎哟。

    叶承志本能地起身,要去护母,身旁丫鬟却扯了他一下:“大少爷,您还不赶紧跑?万一表少爷真蹬了腿儿,您可是要偿命的。”

    叶承志吓得一哆嗦,再顾不上胡氏,脚底抹油,溜了。

    信阳侯怔怔地看着胡氏被打到鼻青脸肿,脑子里有点乱。叶雨潇的名声是不是已经毁了?如果她坚持不救胡德兴,叶承志是不是得偿命?到底是女儿的名声重要,还是儿子的命重要?叶雨潇为什么这么犟,不肯嫁给胡德兴?如果她嫁给胡德兴,再做手术,既能保全名声,又能救叶承志于水火之中,两全其美,多好的事。她为什么不同意,她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?

    欧阳晟把信阳侯的反应看在眼里,默默地替叶雨潇叹息了一声。这样子的爹,算不上有多坏,但遇到事儿的时候,真是糟心得很哪。还好她长在平南王府,有外家撑腰,不然日子就难过了。

    那边厢,胡氏已被打到鼻歪嘴斜。胡恩汉呼地站起身来,唤了声:“爹!”他不心疼自家妹子,但却担心儿子,难道一直这样打下去,叶雨潇就会同意继续给胡德兴做手术了?

    胡中正没有去喝止王氏,而是走到叶雨潇面前,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:“宁惠夫人,千错万错,都是我们胡家的错。是我们胡家不知好歹,痴心妄想,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,不和我们计较,救救德兴。您放心,事后若有半分闲言碎语传出去,我胡中正把脑袋砍下来给您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没有参与刚才的过程,有点迷糊,抬头看看顾长平和顾清颜,又看了看欧阳晟。

    顾长平马上对她道:“别信他,说不准你前脚把胡德兴救活,后脚他就不认账了。”

    顾清颜连连点头:“前倨后恭的人,能有什么信誉可言?”

    欧阳晟笑了笑,道:“你们可能都误会了,方才给胡德兴动手术的人是本侯,宁惠夫人只是坐在屏风后,言语指导而已。”

    胡正中瞬间反应过来,连连应和:“对,对,给德兴动手术的人是颍川侯,刚才我进去的时候,吓了一跳,心道侯爷真是文武全才,不但会打仗,还会做手术。”

    欧阳晟站起身来,微微弯腰,靠近了他耳旁:“我相信你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给胡德兴做手术的人是本侯的,因为——”

    他说着,站直身子,恢复了正常的音量:“如果胡德兴命大,能挺过这一关,让他来颍川侯府当差吧。”

    去颍川侯府当差?那岂不是跟人质差不多?!怪不得都道颍川侯是只笑面虎,难对付,原来果真如此!胡正中万分不情愿,可想想胡德兴的命,又不得不点头:“只要侯爷愿意救德兴,一切好说。”